【秋离】救赎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写这个后续（咕咕咕
✔我流HE慎入、5.8k完，前文：【秋离】喜欢你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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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们接受这个这个世界上有势均力敌的感情，但也必须要接受有的人输在了起跑线上。
[01]
到底是只要你喜欢就好，还是非要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才好？
[02]
如果不是同学聚会，叶秋真的想不起来钟叶离到底是怎么一点一点推开他的了。
更准确一点，钟叶离的疏远仿佛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结果。
可笑吗？
他自以为最亲密的人，离开他是命运使然，是缘分注定。
“叶秋，她还看你呢。”叶秋高中最好的兄弟拿胳膊肘戳他。
“睁眼说瞎话。”叶秋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好兄弟碗里，企图堵住他的嘴。
不过显然这么一小撮土豆丝很难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好兄弟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着：“你俩后来没联系了？”
“没有。”叶秋平淡地说，“你不要把每段早恋都想得那么回味悠长好不好？”
好兄弟还没接话呢，叶秋紧跟着又说：“噢，忘了，你没早恋过，你不懂。”
好兄弟夹菜的筷子都僵了好几秒。
好兄弟嘴里的她是叶秋高二的女朋友。
虽然说是女朋友，叶秋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还没有小时候和钟叶离来得亲密。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去食堂去图书馆，最过分的不过拉拉小手。是怎么在一起的已经忘了，只记得分手原因是快高三了学业压力太大。时间也没太长，不到两个月。
叶秋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短短的几十天能残留一点模糊的影像在他心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况且也不是什么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早恋，大概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青春期荷尔蒙过剩导致的冲动和人天生对美的追求吧。真要说什么性格灵魂的，完全谈不上。
但这会儿他三两句刺得好兄弟不再聊这件事，确实是因为他有点儿心猿意马了。
他忽然想起来高二有一天周末的傍晚从图书馆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门口遇到了钟叶离。
那时候他正在和女朋友打电话，大概就是快到家了说一声而已，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回来了？”钟叶离好像在院子里坐着，只有一把空荡荡的椅子，没有书也没有电脑，看见他才迎上来打了声招呼。
叶秋挂了电话点点头：“嗯，下午去图书馆了。”
“噢。”钟叶离眯着眼睛，眼神越过他的肩头看向更远的地方，“英语笔记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哎呀！”叶秋一拍脑袋，很懊恼的样子，“我又忘了！明天早上给你！”
“……”钟叶离的眼神落回他脸上，表情很是无奈，“你早上不是要去接她一起上学吗？我可懒得陪你一起起那么早。”
“对噢，那我到学校了再给你吧。”叶秋耸耸肩。
“好。”钟叶离转身进了院子。
叶秋那会儿脑袋里想的是“我要是把她的英语笔记弄不见了会不会被杀了”，根本没注意钟叶离为什么会在院子里，也没想到她怎么走的那么干脆，连几句闲聊都没有。也没看到她奇怪闪躲的眼神，和捏皱裙角的手指。
这件事实在是太小了，当时的叶秋都没怎么仔细观察，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同学聚会的气氛还是脑子里灌了点酒精进去，场景忽然就这么浮现出来了。
说清晰也清晰，说模糊也模糊。
他记得起钟叶离当时的语气，有一点淡淡的礼貌，是以前她从来不会再面对他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距离感。却记不清钟叶离到底有没有笑，感觉她看向他的时候似乎微微勾了勾唇角，又似乎是冷着脸的。
叶秋确信她当时是不开心的。即便是笑了，也必然是场面上的肌肉扯动，绝不是真情实感的笑。
所以是因为英语笔记，还是因为那通打给女朋友的电话呢？或许还有现在和钟叶离坐在同一桌的高中的女篮队长。
在同学聚会上喝了点酒的叶秋居然脑子转得飞快，眼神穿过人群落到坐在另一桌的钟叶离的头上。她刚染了新发色，在灯光下显得魅惑动人。
她生气生得可真够早的。
“咕噜。”叶秋又喝了一口酒。
“怎么了？”好兄弟看见他又一杯见底，“心情不好？”
“没。”叶秋答得很简短。
但他心里很乱。
他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把钟叶离当个姑娘看。当然了，也不是说把她当成男孩子了。就是这么多年，扯胳膊拉手，拥抱搂腰靠肩膀，好像都自然得不像话。钟叶离没有下意识地排斥，他更是毫无察觉。他打心底儿就没觉得钟叶离是个女孩子需要保持距离，也没意识到有些行为容易让人误会。
哪怕后来钟叶离冷落他，该见的面没有少，该牵得手也没少牵。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奇怪，怎么还有非情侣非亲人的男女之间还有该牵的手了？
是啊。不是亲人不是情侣，甚至现在连最亲密的朋友恐怕也是他单方面的执着了。
怎么他就觉得有些牵手，就是他该牵钟叶离了？
“那我们就先走啦？”钟叶离扯着一脸醉意的叶秋朝同学们不好意思地笑，“抱歉啊，不过叶秋这样……”
“没事没事，你们注意安全。”
钟叶离身边站着女篮队长，先前一直离叶秋坐得有些远，这会儿才找到机会凑近来。钟叶离以为她是要过来和叶秋说话的，虽然拉着叶秋的胳膊，也还是自觉地朝旁边挪了半步。
没想到人家是来找她的。
“金童玉女！你俩成了没？”女篮队长问她。
钟叶离挪出去的步子僵了几秒，末了才抬起头来朝对方笑：“高一的玩笑话而已。”
女篮队长没再多问，仿佛只是来八卦一下青春里的结局。
钟叶离却觉得对方的笑容把她刺到了，也许有心也许无意。
不过这不重要。女篮队长和叶秋在高中的交集也不算少，称得上好朋友了。就算是喜欢也不过分，如果对象是叶秋，就算她挂念到如今钟叶离也表示理解。
她和她没什么区别。她也挂念到如今，也没有结果。
——近水楼台，不敢摘月。
钟叶离牵着叶秋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03]
叶秋醒来的时候家里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晾着他昨天穿过的衬衣。叶秋估摸着自己昨晚大概是吐了的，喝了不少。
客厅里的抽纸是前几天用完了的，现在被人装上了新的。手机插在书房里充电，屏幕上跳出秘书的微信，说是钟叶离交代过了他今天会晚起，会议已经延迟了。
叶秋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地觉得钟叶离心里似乎还在意他的，那些纠缠绕错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他揉着宿醉之后疼痛的脑袋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似乎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总结下来也就是钟叶离单方面的远离和他单方面的瞎琢磨。
事实上的交流什么也没有，钟叶离没有揪着他质问过什么，他也没找过钟叶离要一个理由。默契地守着老朋友的默契，你要走我就顺着你。
恍惚确实是只有一瞬间，因为他心里的钟叶离是绝对不会这么好心地替他收拾了却不留下只言片语的。
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把他扔在公寓里自生自灭才对。
钟叶离很凶的。在叶秋的记忆里，钟叶离对他向来是指挥使唤着来的。
叶秋会顺着她，但嘴上一定要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才肯罢休，所以记忆里叽叽喳喳的画面占多数。
叶秋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在钟叶离身上绕来绕去的。
抓破脑袋地想她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冷淡，努力拿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对比，仔仔细细地观察每一次见面时她的反应，就想知道他到底在她那儿有没有得到同等地位的作为最亲密的朋友的待遇。
说到底也就是认识很多年而已，“这么多年”到底值多少钱，让他一直绕在迷宫里也不愿意出来？是习惯吗？
只是习惯吗？
“哥。”叶秋翻遍了手机通讯录也不知道和谁聊，无奈地拨了个电话给叶修。
“干嘛？”叶修也困着，声音里倦意重重。
“义斩最近比赛还好吗？”
“你自己不会看新闻？”
“……你比较专业。”叶秋忍住想和他掐架的冲动。
“问小离啊，问我干嘛。”叶修好像在笑，“她现在才专业，我退役了。”
“噢。”叶秋接不下去了，他本来没想提到这个名字。
“怎么？钟叶离这名字还提不得了？”叶修竟然没有果断地挂掉。
“没有，昨天还刚见过呢。”叶秋有点儿听不懂叶修的意思。
两头忽然都陷入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叶修先打破：“老弟，小离是个好姑娘。”
“谁是老弟！！！谁老！！”叶秋愤愤地挂了电话。
[04]
钟叶离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的时候叶秋惊呆了。
是真的呆了，呆到一时间忘记合上嘴，张着嘴好像在面对牙医。
但一切都能解释了。
全都解释通了。
高二的女朋友，女篮队长，还有她嘴里那个叶秋自己记不得了的某年520一起吃过晚饭的也许是朋友的女孩子。
甚至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时而恍惚觉得钟叶离亲近了，时而又好像还是懒洋洋地不想搭理。解释了为什么相亲两个字能让她有这么反应。
叶秋脑袋还在缓慢重启，钟叶离先哭了。
他手忙脚乱地拿着抽纸盒凑上前去。
“我没事。”钟叶离吸吸鼻子，她甚至还在笑。
喜欢。
这答案再简单不过了。叶秋觉得自己就是没脑子，所有细节加起来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了。
除了喜欢没有别的了。
而且是默默的，不被知晓的，漫无边际的，没有希望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叶秋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
“你不喜欢我。”钟叶离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她心里不痛，毫无感觉。因为叶秋的不喜欢在她这儿已经是既定事实好多年了。
这时候痛的是叶秋。
钟叶离的眼睛还是水蒙蒙的，就这么轻轻抬眼看着他，并不用力，语气也很轻，没有一丁点儿质问或者责怪的意思。
叶秋感觉自己心里的一根刺被拔掉，一点一点渗出血滴，速度不快也不慢，疼痛感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加强。
他心疼了。
叶秋把钟叶离揽进怀里，她的眼泪沾湿他的领口。
“不要抱我。”
“不喜欢我，就放开我。”
“求你了。”
钟叶离的声音弱得像是在废墟里求救，气若游丝。
叶秋手足无措地放开她。
“我……喜欢的。”
“我现在喜欢的。”
他虽然放开了钟叶离，却还是本能地拽着她的手不想放她走。
钟叶离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很努力的笑。
“不要只是现在。”
“叶秋，你冷静点。不要被气氛搞迷糊了。”
叶秋茫然了，他不太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被拒绝了。
他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的，小离。”
“我不要听你现在的话，叶秋，你冷静点。你好好想一想。”钟叶离的声音冷得出奇，好像刚才那个奄奄一息地说着“求你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喜欢是你在我眼里是特别的，是不论你什么样我怎样我都支持的，是时时刻刻挂念的，是一想到你的很多人生我不能参与就觉得无比失落的。”
“是哪怕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坚持了很多年的。”
“你觉得你能承受吗？不能的话，就不要说喜欢我。”
“让我好过一点。离我远一点。好吗？”
说到最后，钟叶离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乞求。
叶秋觉得自己嗓子被堵住了。他很想抱着她说“你好好哭一哭吧”。
可他好像又没资格。这场声势浩荡的眼泪的源头就是他这么多年的没心没肺。
“我隔壁坐坐。”
钟叶离走了。
[05]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叶秋的样子很像是要把叶修给掐死。
“喂喂喂！我是你亲哥啊！！”叶修一边猛拍叶秋的手臂让他放开，一边“哎呦哎呦”地叫。
“我只是抓了你的胳膊！”叶秋真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几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大概……四五年前吧？你上大学的时候？”叶修挠头。
叶秋松开叶修，缓缓地瘫在椅子上。
“去找她吧。”叶修起身，理了理衣服打算走，“你喜欢她。”
叶修的语气非常肯定。
“不过她不见得会理你。”叶修忍不住补了一句。
“要你管啊！”叶秋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砸过去，叶修连忙几大步滚出了总裁办公室。
钟叶离夏休期一开始就去了欧洲，连个影子都没让叶秋逮到。等他去找楼冠宁的时候，钟叶离估摸着都已经在巴黎睡着了。
过年以后的这半个赛季叶秋比钟叶离还要坐如针毡，义斩输了一场比赛他就往自己头上扣帽子，感觉自己影响了钟叶离继而影响了义斩全队。一想到钟叶离成天和几个男人坐在一块儿训练他就更坐立难安了，别提义斩了，全联盟也没几个女孩子。
叶秋没开玩笑，他确实是喜欢的。
但他也确实没底气回应钟叶离，因为钟叶离说的有道理。那么深那么沉的喜欢，他一旦接住了，再想轻易地放下，对她来说就太残忍了。
如果他只是得过且过的轻微心动，那最好还是不要招惹钟叶离的独自美丽。
这道理虽然绕，叶秋仔细想想还是能明白的。
但这会儿听到叶修说了“其实我喜欢你的弟弟”的时候，叶秋忽然就觉得自己绷不住了。
他太心疼了。
胸口仿佛有个大洞，呼噜呼噜地往里灌风，吹得他浑身冰凉。就连心脏运输到全神的血液也好像被吹的降了温，四肢是从里到外的透着凉气。
那是钟叶离啊。
是笑眼弯弯比月亮还好看的钟叶离啊。是拉着他去冰淇凌店堆冰淇凌球的钟叶离啊。是运动会上抱着他的外套给他加油的钟叶离啊。是窜到他背后躲蜘蛛的钟叶离啊。是替他给妈妈打掩护好让他偷跑出去约会的钟叶离啊。是……喝醉了酒会说喜欢他的钟叶离啊。
她到底一个人过了多少年啊？多少个被悲伤浸透的夜晚啊。
她太难了，再放她一个人这么过下去，太难了。
让他容忍她一个人这么走下去，也太难了。
[06]
“你在哪儿？”
“在欧洲啊。”钟叶离那边声音嘈杂，大概是在街上。
“我问你在巴塞罗那的哪条街上？”叶秋声音很急，还在喘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巴塞罗那？”钟叶离惊讶地问。
叶秋那边沉默了几秒，再说话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硬气了起来。
“原地别动，等我五分钟。”
钟叶离握着手机提着购物袋有点茫然地望着广场上的鸽子。
——怎、怎么回事啊？
叶秋是从背对她的方向过来的，确实只用了五分钟。
钟叶离被这通电话打了个心神错乱，一边觉得难以置信一边又不知道该不该走，五分钟不一会儿就被她给愣过去了。
就是购物袋有点儿重，一不留神从手里滑落，她正弯腰去捡，忽然就被人围进了怀里。
是时隔半年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钟叶离记得上次陪叶秋去采购日用品的时候买的就是这个味道的洗衣液，也不知道是还没用完，还是他自己又买了一样的。
“干什么？”钟叶离觉得自己应该笑，所以笑了，“别乱抱啊，不是小时候了。”
“位置是通过电话定位的，弗洛伦萨是楼冠宁告诉我的，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本来打算让他打给你再定位的。我只是试试。”
“我没说过我不接啊？”钟叶离这次是真的觉得好笑，明明是她喜欢的人，怎么对方搞得这么卑微了。
叶秋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我哥告诉我了。”
“小离，对不起。”叶秋的头发蹭到钟叶离的脖子。
她有些红了眼眶，手里最后一个购物袋也变得无比沉重，滑落下去。
“大老远的就是为了道歉？”
“好了，我原谅——”
“小离，我喜欢你。”叶秋打断她，大夏天把她箍在怀里怪热的，他却是死死地不放手。
“是，我承认，可能暂时我还没有像你喜欢我一样那么喜欢你，但我可以的。”
叶秋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儿绕，绞尽脑汁想继续说点儿什么缓解气氛。
“我知道了。”钟叶离摘下墨镜揉了揉眼角。
“也没什么，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现在不是了。”叶秋义正言辞地纠正她，生怕自己又被拒绝了。
“小离，我来晚了。”
钟叶离在他怀里转过身，大颗大颗的水分从眼里涌出来袒露在夏季灼热的阳光下。
“是你非要招惹我的。”钟叶离哽咽着。
“是，怪我。”叶秋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
——我推开过很多次了，是你非要招惹的。
[07]
那个毫不犹豫跳上“喜欢你”这趟列车的是我，犹豫挣扎、胆怯逃避的人也是我。
那个因为害怕拥有又失去所以拒绝回应的人是我，现在这个敢在你怀里哭的人也是我。
我的懦弱是你，勇气也是你。
我的灾难是你，救赎也是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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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档→【目录】阿生的茶铺
✔写得不好就怪小七一直在小窗给我发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歌词！！！！！！！！！！！qswl
✔以后应该不会写秋离了…太难了我没办法了这篇写的我心力憔悴
